旧文重发丨“一流学科”中“现代语言学”究竟是什么？

编者按

　　今年3月4日，2021QS世界大学学科排名出炉。本次排名对1440所大学的13883项大学学科的表现进行了独立的比较分析，这些大学的学生遍及全球85个地区。中国大陆共有88所大学的731个学科专业上榜。

　　此次排名主要有四个关键指标：

　　1. Academic reputation（学术声誉）

　　2. Employer reputation（雇主声誉）

　　3. Research citations per paper（每篇论文的引用数量）

　　4. H-index（高校的平均学术产出和影响力）

　　本次学科排名分为生命科学与医学、自然科学、社会科学与管理、艺术与人文、工程与技术五大领域，其中艺术与人文领域中的语言文学专业包括语言学、现代语言学、英语语言与文学、古典文学与古代史四个类别，北京大学再次进入现代语言学学科世界前十，同济大学现代语言学学科首次进入QS世界大学学科排行榜。现代语言学学科排名如下：

世界前十

国内排名

“一流学科”中“现代语言学”究竟是什么？

作者：郑咏滟

　　2017年9月21日，酝酿多时的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（简称“双一流”）建设高校及建设学科名单终于由教育部正式公布。该名单的制定标准究竟是什么姑且不说，与语言文学相关的四个入选学科——中国语言文学、外国语言文学、语言学和现代语言——让广大吃瓜群众十分困惑。

　　这四个学科中，前两个是教育部学科目录里的一级学科，历史悠久，耳熟能详。现有各个大学中文系（学院）和外语系（学院）的设置大多参照这两个一级学科。其中中国语言文学下属的二级学科包括文艺学、语言学与应用语言学、汉语言文字学、中国古典文献学、中国古代文学、中国现当代文学、中国少数民族语言文学等等，而外国语言文学下属的二级学科则包括英语语言文学、俄语（德语、法语、日语、西班牙、印度、阿拉伯、亚非等等）语言文学，以及外国语言学与应用语言学。

　　那么，问题就来了。怎么又出来了一个语言学和现代语言学？两个是一回事儿吗？语言学是一个以是以人类语言为研究对象的学科。根据美国语言学学会的介绍，“现代的”语言学其实是相对于古希腊与古印度时期的语言研究而言，起源于19世纪初欧洲的文字学(philology)，最初围绕印欧语言为主，现代逐渐分为对语言结构、语言意义、语言使用三个方面的科学体系。这么看来，语言学(linguistics)和现代语言学(modern linguistics)其实是一码事儿，而且只有前者是学科名，后者并非学科名称。这就更让人更摸不清头脑。

　　根据多方推测，语言学与现代语言学两个学科名称很有可能是从QS学科排名引入的舶来品。QS排名是由Quacquarelli Symonds Limited公司（一家英国的教育与职业咨询公司）编制的全世界大学排名。QS排名除了包括大学排名，还对46个学科进行了排名，其中就包含了Linguistics（即语言学）与Modern Languages（译作现代语言）。

　　姑且不论教育部公布的“一流学科”中的“现代语言学”真的和QS中的Modern Languages是否真有亲缘关系，我们先看看QS学科排名中Modern Languages包括哪些大学。前三名毫无悬念，是最老牌的哈佛大学、牛津大学和剑桥大学。再往下看，三所中国大陆的高等学府赫然在列：北京大学排名世界第七，复旦大学排名世界第二十七，清华大学排名世界世界第三十三。恰巧与“一流学科”中“现代语言学”中的三所大学吻合！

　　有趣的是，QS学科排名的官方网站并没有详细解释Modern Languages这个学科究竟是什么，只是列出了排名的评判参数：学术领域的同行评价（40%）、全球雇主评价（10%）、单位教职工的论文引用指数（20%）、教师与学生比（20%）、国际学生比例（5%）、国际教师比例（5%）。不过，在QS官方网站中有一个功能，可以供读者选取该学科最好的大学、最好的院系。从QS官网推荐看，学习Modern Languages指的是“学习一门新的语言，达到一定的流利水平并对与该门语言相关的国情、文化达到一定水平的了解”。推荐的专业课程则有法语、德语、西班牙语、意大利语等等。这个描述是不是看起来很熟悉？不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外语学习嘛！

　　为了进一步求证，我们询问了英国伦敦学院大学的应用语言学教授、世界级语言学大师李嵬教授，李教授解释道：“ ‘现代语言’就是国内指的‘外语’。但是国外忌讳用foreign一词，有种族歧视嫌疑。另外也和‘古典学’—拉丁语和古希腊语加以区分。所以在英国，法语、德语、西班牙语都属‘现代语言’系管。”现在有没有恍然大悟的感觉？“Modern Languages”并不译成“现代语言学”，而应去掉“学”这个字，直接称作“现代语言”。

　　这么一看， “现代语言” 放在中国的环境下实际上涵盖除了汉语之外的外语学习，包括英语以及我们通常所说的小语种教学。虽然在我国现有的外语教育体系中仍然以英语为主，但是很多大学已经意识到了多语种外语教育的急迫性。例如复旦大学近年成立的“多语种教学中心”，就为在校本科生作为第一外语的大学英语基础上，增设第二外语、第三外语的学习。现已开课的语种包括西班牙语、葡萄牙语、瑞典语、丹麦语、希伯来语，争取在2020年前建成本科生通识教育第二外语课程群，提供13种主要现代外语的学习机会。

　　随着 “一带一路”倡议提出与全面推进，国家对掌握多种外语能力的多语人才的需求日益增强，多语教育将融入我国的高等教育之中，多语人才的培养也将成为外语教育工作者新的任务和挑战。从这个角度看，抛开是“现代语言学”还是“现代语言”的争议，作为“一流学科”进入公众的视野，确实值得我们语言工作者的注意和思考。

　　文章来源：主要内容来源于“国际青年应用语言学者联盟”微信公众号《解读丨“现代语言学”是何方神圣？》一文，部分文字内容来源于“语言服务”微信公众号。